お金とか、ビジネスとか、効率とか——”

【资料图】

——《不可解》/《狂感覚》

2023年3月8日，随着花谱第三张原创曲专辑《狂想》上线流媒体，歌曲《不可解》系列算是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点，《不可解》《未観測》《狂感覚》，这部时间跨度长达三年的系列作品也以一种完满的姿态展现在了我们眼前。而以我的视角来看，《不可解》三部曲能以一种超然的姿态从花谱甚至是神椿的所有作品中脱颖而出，不仅是作为ONE MAN LIVE同名曲目的地位，更是因为其单纯作为歌曲本身，虽然出自神椿这个以虚拟世界为建设主题的地方，却做出了一种超脱虚拟的表达。它所探讨的东西打破了幻想的边界，无限地逼近现实中的赤裸的问题，从而足够引发一种普遍性的共鸣，一如那首《命に嫌われている。》震撼世间的时候。

而因为《狂想》上线的原因，最近也是重新听了很多遍这三首歌，看了很多遍歌词，感触很深，于是写下这篇简短感想，只是对创作出这些作品人们的一份不重要的回应。笔者水平有限，写出来的东西可能狗屁不通、顺序混乱、晦涩难懂、牵强附会，还请见谅。

起床，电车，在办公室或工厂干四小时，吃饭，电车，再干四小时，吃饭，睡觉，而且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和星期六，全是同样的节奏，大部分时间里，这条路走得相当顺畅。不过有一天，突然萌生“为什么”的疑问，在这种略带惊讶的百无聊赖中，一切便开始了。

——《西西弗的神话》

不可理解的与无法容忍的——《不可解》

对于《不可解》这首自第一场LIVE始发的歌曲，相信大家很熟悉也听过很多遍了，在《観測》的十三首歌曲中，它以别具一格的叙述方式和相对理性的论述与其他歌曲有着普遍意义上的区别。而如果细谈这首歌的感想和主题，我想从“不可理解”与“无法容忍”这两个词出发，展开讨论。

首先是“不可理解”，字面意义上的与歌名对应。那么是什么“不可理解”，又是谁“不可理解”？对此有两个回答。第一个回答是：“歌唱者‘我'在歌词中叙述的这份感情不可概述、不可言说、无法表达，因此是不可解的”。深入到歌词中有以下部分。

「真寂寞」

「真可怜」

只用这样的话语是无法表达的

不安定的、未完成宣言

只用言语无法表达

为了对现实、对社会刀刃相向的

未觉醒的、不完全的魔法

这样的话这种感情又是什么？

这还远远算不上爱情。

也说不上是冲动的，无论如何都无法表达的歪曲的感情

不会变得这么痛苦

不会在这种地方跳舞

不会怀着这样的心情叫喊

不会变得如此美丽

不会变得如此快乐

丢人的眼泪凝成一块

这种不可解的感情叫不出名字

在这些句子里我们可以看到，作者用了十几个词语，从正面亦或侧面来描述这种感情，喜怒哀乐，尚不完全，为之落泪，立体到足以让人相信它是真实的事物，却没有从正面直接地定义“它”，让其以一种模糊的形象存在。叙述者相信着这种感情，然而却认为它是不能被一个简单的符号概括的，如果一定要说，也只能称其作“不可解”。这是第一个回答，这感情本身是一种不可解的事物。

第二个回答则是：“社会对于这份感情，以及‘我’对它的相信 不可理解”。同样是歌词：

金钱、工作、效率什么的

将来必须要考虑这些东西

对吧？

毕竟在学校里不也就教些责任感、团体行动

还有「为了将来」这种虚无缥缈毫无意义的东西，不是么？

「做该做的事」

「做正确的事」

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真是不像人类啊

「你应该学习人类的正义

按照伦理生活

按照指示做事，这样才是正确的。

但是啊， 一定不仅仅如此吧？」

正因为指出了错误，才会被他人恶言相向。

不可解的异端的证明

这一部分主要集中在两段主歌，主歌也正是《不可解》与同专其他歌曲的差异所在。在这里，作者摒弃了其他歌曲中的那一类环境渲染和情绪烘托，用以说代唱的方式，单刀直入将很明确很冷酷的问题摆在听众眼前，用一连串快速的陈述和反问迫使听众跟着歌曲思考：金钱、工作、效率、责任、伦理……这些压制着我内心这份感情让我喘不过气的东西，让我觉得虚无缥缈毫无意义的东西，却正是被社会和世界所认可的、重视的。‘我’甚至会为此怀疑自己作为（被社会规范所认定的）人类的正当性。因此这便是不可理解的第二个回答：“社会不能理解我的感情，还有追求这份感情的冲动，这种行为从现实的角度来说不可思议，没有意义。”

如果说“不可理解”尚且只是一种思维上的观念，那么“无法容忍”则是一种行为上的态度，一种将要付诸实践的信号。对于谁无法容忍什么的问题，同样有两个回答。第一个回答很简单，衔接上文，“社会在不理解我感情的基础上，并且不容忍它”。歌词中的论据与上文一样，但是还要加上副歌

蔫然凋零飞散的号哭声

就连所望之事都无法企及

身陷囹圄，在凋零的心脏中绽放

在未知的现实中循环往复化为虚无

就连活下去都很艰难

变成无法动弹、凋零的只能呼吸的躯壳

副歌中的这两段所描述的是“‘我’的处境之艰难”，联系上下文，我为什么会如此艰难绝望？受制于社会，受制于无处不在的现实，同时社会的倾轧也是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经过‘我’同意的。这是“社会不容忍我和这种感情”。

结合上面三个结论，关于“无法容忍”最后的答案便也呼之欲出。“我无法容忍我的感情被遮蔽，并且为了坚持它，我愿意付出代价。”

这样才是一种美吧？

这种美有什么不对吗？

那么这样的世界不要也罢

我只想相信我自己相信的事物

照这样下去成为一个纯洁而正直的、诚实的大人

也是正解的其中之一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样是无法得到满足的

事实就是如此吧？

金钱、工作、效率什么的

这些东西根本不重要吧？

爱情、友情这些才是无法估量的。

心灵被摧毁到模糊的情景、还认为是美丽的话

一定这样才是

生而为人的证据吧

到这里，通过对上面几个问题的展开，我们可以得到（我所认为的）这首歌的主题：“被社会以现实的指标，要求和规定着的主人公，在觉察并经历这种现实与内心的矛盾之后，以尚不可解的冲动感情为缘由，试图拒绝现实（同时也是奔向自由）的故事。”

这首《不可解》，与其他花早期的作品相比，有一种别样的锋芒毕露，以一种丧的形式把矛头挑向尖锐的问题，挑向叙述者有关自己内心无法弥合的断裂，“照这样下去成为一个纯洁而正直的、诚实的大人”，对这样的理所当然提出了“为什么”的质疑，并且最后以“觉得将心灵摧残致尽的那份不确定的景色依旧美丽”作答，显出的是自灭般的执着，甚至悲壮。这首歌的风格和主题，用一句很模糊很不负责任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这很カンザキイオリ”，而对他自己来说，这首歌曲则是“对于是否要通过音乐赚钱的踌躇，以及想要排除责任和效率，完全以感情制作音乐的愿望”。可以说在这首歌里，カンザキイオリ又一次践行了他的理念：

“所以如果不是靠着冲动来写歌词是没有意义的。”

《不可解》，是用不可理解的感情，否认无法容忍的现实，即使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也会拼命拒绝被金钱、工作、效率之类的规范吞没，这样的故事。

年轻的叛逆与尚未磨灭的狂妄——《未観測》

第一次在Q3上听到《未観測》的时候，我的第一印象是“积极”。作为一首顺接《不可解》的歌曲，从曲调的情绪和歌词之中几乎读不出创伤，寥寥无几的带有世俗意义上贬义的句子也全是欲扬先抑的铺垫，诚如花谱本人所评价“像在晴朗天空下，大家排成一排在泥泞中前进”。

然而当时单纯只是看到这首歌积极和反抗一面的我，到后来才反应过来，这通篇贯穿的另一个主题其实是年轻，更像是另一个中年人会说的一个词语，“朝气”。

你还是孩提般模样

这么说着的你又是怎样呢

这次不会再丢下你

趁着年少轻狂一起呐喊吧

目标为夺得第一的归途

无论何时始终相信未来存在的我们

请先别武断这是愚昧不堪

请不要厌恶尚稚嫩的我们

带着偏见的社会无时无刻

都在尝试分离青涩的我们

正因时代已然如此

我们怎能缄口不言

歌曲中不仅使用了“年少轻狂”“稚嫩”“青涩”这些直接表达年龄的词语，更是用了只有“不懂事”的年轻人才会去做的事情来反衬年轻的主题：始终无理由地相信未来、笨拙地唱出不可解（即是前文中的不可解）、无处可逃还是逃亡、对错事做不到缄口不言……乃至于每句副歌最后唱的：

我们不及格

却不会就此轻易地黯然离场

我们未完成

却不会就此轻易地伏地屈服

我们是不可解

却不会就此轻易地背离人世

这样的不肯放弃，这样的锋芒，这样无法从前提中推得的乐观结论，近乎是用一种苏珊·桑塔格所谓“信仰之跃”式的盲信，来证明这些年轻人在磕磕绊绊，头破血流，在“一事无成的往日”与“循规蹈矩的人生”之中，为了证明些什么而继续选择反抗，选择把棱角打磨尖锐，浑身带刺。这样的不谙世事，不够世故，确实是我心中那样的年轻的反抗，或者说是年轻与反抗的一体两面。

然而，虽然反抗的态度是好的、值得称赞的，但这首歌如此积极过分，仿佛困难可以轻松跨越。与此相反的是，现实始终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要倾轧微不足道的反对之声有一种理所应当般的轻易。反抗的结果会如何？真的能做的成吗？能得到想要的自由和结果吗？歌里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写了这样的句子：

终是如落叶归根

随之未观测的花儿绽放

一旦到了那时

一切终会归于美好

一旦到了那时

一切终会袒露无遗

坦白说，这是一种轻视，对现实的蔑视，更是一种狂妄。自负的年轻人们不顾一切，只是要反抗错误，却不曾想过其他，或者说，他们不曾“计算过”，他们要打一场明眼人都知道是会失败的仗。在我看来这种勇气还不属于伟大的范畴，然而它确确实实是“朝气”的一部分，颇有一种“我看不到终点但我相信终点一定存在”的意味。它并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不需要解决问题，它只是对《不可解》中所提出问题的解惑，是逻辑所无法解释的。什么时候从这种狂妄中清醒，也就不再年轻了。

《未観測》在我心中是这样的歌曲，有关年轻、反抗与狂妄的故事。年轻与否没有对错之分，只有选择不同之分。

另外还想提出的一点是，对于这首歌的这两句话：

所以我活在当下

活下去即是胜者

这两句话，放在这样一个脱离了《不可解》中困惑，只是坚定地选择前进的歌曲中，让我感觉显得太超常了，像是被未来的自己俯瞰。为什么“活在当下，活下去即是胜者”？站在这首歌曲的角度我还没有想明白。

疯癫，然后和荒诞一起活下去——《狂感覚》

在谈论这首歌之前，我想先抛出一个充满个人意见的论点：以幻想的角度来看，《狂感覚》在我心中是花谱至今为止所有歌里，最残酷，一口气砸碎了前两首歌累积起来的幻想的一首歌。

对于这首歌，我不想以提出论点，加上歌词论证的方式来进行探讨。我们按照顺序来逐一阅览整个歌词文本，梳理这首歌的情感脉络。

看到了空气变干的颜色

听到了夏天的声音

如果是在这里 你也是看得见的吧

只想感受着你

早上起床时的酒窝是否还在

我因此而感到不安

深吸一口气 浅酌一口咖啡

尝到了砂糖的味道

与前两首歌的风格区别在一开始便展现了出来，作者没有选择直接切入主题，亦或者是抛出充满倾向性的句子。与之前那种或多或少还带着一种明显的感情色彩不同，本歌以极度平淡的曲调开篇，同时主歌只是描写了一些日常之中无意识的细节，空气、夏天、酒窝、咖啡的糖，在这种以理性而言有些杂乱的叙述中铺开了一副与之前两歌完全不同的画面：平淡的、无激情的、疲倦的。

另外，这个第二人称“你”，与《未観測》中仅提了一句但是也有语言描写的形象不同，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形象，而在后面会多次出现。

所谓悲伤究竟是什么

所谓痛苦究竟又是什么

第一段副歌，开始抒情的同时，抛出了两个问题。“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痛苦？”仿佛主角对于这两种情感感到陌生和不解。在前面不被社会接纳、“心脏凋零”的主角，却诘问什么是悲伤和痛苦？或者在不解之外还有另一个词：麻木。

在我们这个时代 无论是谁都无忧无虑地笑着

一定不是我疯了就是其他人疯了吧

在诘问后，又直言“在这个时代，谁都无忧无虑地笑着”，悲伤和痛苦的意义是不被时代需要的。我与这个世界的差异，让我产生了精神失常的困惑。这里恰好体现出前面那段平静描写的作用。在前两首歌中，无一都是先表明激烈的态度，所以后面的抒情顺理成章。而这首歌反其道行之，从平静到情绪波动的突然变化，让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以及为什么的疑惑。

因为 因为 这简直太有趣了

这句话在情绪和含义两个方面，对于表现一个“疯狂”的形象来说是非常精彩的。在情感上，使用重复的连词，仿佛是一个人大笑过后组织语言的状态；在含义上，“我与世界的不和”这样一件逼疯人的事，对于主角来说却是有趣的，毫不意外地令听这首歌的我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荒唐感和发癫的幽默感。

爱可以拯救世界

这种没有营养的话大行其道

虽然不曾有丝毫相信

但是对你是有好处的哦

第二部分开始，首先批驳了一句话“爱可以拯救世界”，认为其没有营养却大行其道，受着无意义的追捧。乍一看这只不过是对于空谈的批判，然而对于曾经唱出“爱情、友情这些才是无法估量的”的主角来说，我读出的是极其强烈的失望情绪。后面这句“虽然不相信，但是对你有好处”是否又在说明，主角已经习惯了这种虚假的话语，并且逐渐接受了这种话语带来的麻木呢？

闭上双眼你便充满了我的脑海

为了庆祝我们的毫无意识而咽下

所有的眼泪

又提到了“你”，一个没有任何信息和形象的你。对于‘我’这样一个如今与过去相比称得上是“成熟”但却浑噩了许多的人来说，什么能在脑袋里挥之不去呢？是一个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曾经相信的东西？我们不得而知。

庆祝“毫无意识”，是对感到麻木而庆幸吗？眼泪是咽下而不是流出，无论是眼泪流干了，还是忍住不流泪，无一都是成熟的表现。

所谓疼痛究竟是什么

所谓崩溃究竟又是什么

尽管互相伤害 彼此分分合合 却无法停止哼唱

这里的第三句，在没有主语的情况下表达了一种挣扎的态度，尤其是“哼唱”二字，在对于一个以音乐为情感的作品里是非常敏感的。经过大半首歌的描述，我们现在对于《狂感覚》里的'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成熟的、麻木的、偶尔疯癫的。但是这样一个人无法停止哼唱，说明他/她的内心尚且残留着曾经的冲动，这样一种不合时宜的情感仍然会时不时困扰着变得成熟的他/她，在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悲剧感。

不要认为自己是唯一疯掉的人

因为 因为 不这样的话会很寂寞呀

“不要认为自己是唯一疯掉的人，否则会很寂寞”，这句话的逻辑是说，在这个被理性环绕、成熟的人居多的社会里，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是“疯掉的”（身体成熟了但内心却无法释怀曾经怀抱的感情，这样的矛盾），以我们清醒的旁观角度来看，实在是太过孤独了。

金钱、工作、效率之类的

这些完全不是美丽的事物

但它们却是我们生存所必要的

从这里开始就是重头戏了。如果说前面只是在模糊地描述一个人的变化方向，那么到这里就是作者表达主题、图穷匕见的时刻。“お金とか、ビジネスとか、効率とか”，这句来自不可解开篇的话语，非常“凑巧的”出现在了这里。然而此时主角对待它们的态度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了，从“这些东西根本不重要吧？”变成了“但它们却是我们生存所必要的”，态度的改变所暗示的是心态上的改变。‘我’从一个一心追逐自己心中有价值事物的纯粹的人，变成了被生存和其他事情缠住的麻木的人。同时借由这个首尾呼应，作者为这首歌前半部分的描写提供了可以立足的土壤。

在借口里讴歌爱情

带着伪善的动机救助他人

在被真正感动心灵

与被欺骗的摇摆当中

此前的“讴歌爱情”只是借口，“救助他人”也只是伪善的动机，之前相信的一切不知是虚伪的自我蒙蔽还是真心想去做的，为此困惑着。对这几句话我个人的猜测有两种：一是现在的‘我’看之前也就是《不可解》《未観測》里的‘我’；二是现在的‘我’看待《不可解》《未観測》之后的已经改变的‘我’。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哪一种猜测，其实都不一定代表作者的真实想法，曲中的角色不一定单纯是作者的传声筒。

但这样不是也没什么嘛 对吧

让我们一起跳更多的舞吧

你和我和世界构成了三原色

没有你的话 一切都变得无聊

就算心灵变得浑浊也没什么吧

无论是心灵变得浑浊还是欺骗自己，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这是一种舍弃，一种妥协，也许更像是我们寻常所说的“和解”。不再一味追逐理想里的东西，也不再为了一口气去证明什么，但是还是对’你‘抱有期待。

“君と僕と世界で三原色”， 对于这句话，笔者就不多用自己的唾沫来沾染文本了，各位花组自己心里应该自有答案。但是要提出的一点是，这句话的隐藏含义是，“你”、“我”、“世界”这三者是完全对等的存在。别无其它。

我们一定会做一辈子傻事

再次情不自禁爱上别人吧

还想互相疯狂啊

对于最后一段，我认为是这一整幕悲剧中的又一个情绪起伏的波峰。‘我’明明已经与世界和解了，妥协了，然而我们还是会继续做傻事直到死去，再次被唤醒“爱”的情感，不想失去在疯狂的挣扎中失去的东西。这三句感叹，象征的是‘我’无论怎样改变，内心的冲动也不会死去，永远也不可能死去，一生注定要在这种痛苦而令人羡慕的挣扎中活下去。

这首歌残酷的地方在于，《不可解》《未観測》中的“现实”，都是被当作是一个对立面，一个拟人化的反派进行批驳；而到了《狂感覚》中，不再有内部与外部的矛盾，有的只是‘我’自己精神分裂式的挣扎，这个荒诞的“现实”成为了现实本身，无处不在，无法消失。在这一点上，这首歌的现实主义色彩太过浓厚，已经冲破了虚拟的障壁，把听众卷入其中。

另外，在《狂感覚》流媒体版的最后，加入了一段非常刺耳的电流音，像是什么东西坏掉了，失联了，在我听来是一种非常悲伤的体验。

《狂感覚》在我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察觉并试图反抗着现实的人，最终还是坠入了现实之中，他/她并没有选择自灭般的结束，而是最终选择和荒诞一起活下去。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好结局。但是在走向结局过程中，因为妥协过程中挣扎的疯癫，和一生不可能释怀的内心，对于幻想的世界来说，还是太过于沉重了。在听着花用一个女孩的声线唱出这首残酷的歌曲时，我还是会时常感到不寒而栗。它是一件好的艺术作品，只是我没有很多胆量去欣赏它。

但还是希望更多人能看到它，思考它。

大概上面这些东西就是我对《不可解》《未観測》《狂感覚》的一些思考，既不敢说是分析，更不敢说是读懂，但是这些真实地触及着现实的歌曲确实很迷人，如果能让更多人去思考其中的意义，那就是我想看到的。

那么结束了吗？在这三部曲的问题上结束了，但是在カンザキイオリ的问题上还没有。

说实话，这篇文章其实是在听了好多遍三部曲之后，一天夜里又心血来潮看了几遍黑叔叔的访谈，才下定决心要动笔写的。我看着访谈，想起他说的那句“我的原创乐曲，我都尽量从自己的实际体验里写”，我会想起这三首歌，然后又想什么样的实际体验能体验成这样。我想，カンザキイオリ创作音乐，就像患有肺结核的加缪谈论自杀一样，后者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有距离的事物，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别无选择没有余裕的东西，然而正是这种真诚能打动人们。“我只能通过歌词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就像这句话。

像三部曲完结一样，カンザキ也离开了神椿，但同时也是一个新的起点，一种新的感情和体验。一如柄谷行人说，“我不是在研究哲学，我是在处理和自己心脏有关的问题。”我也会期待把创作音乐当成粮食的カンザキイオリ，会写出更多打动人心的作品。